深夜,我、母亲和弟弟乘上从达州开往成都的火车。
母亲一直望着窗外,因为是深夜,窗外漆黑一片,什么也看不见,母亲却这样一直望着,这是母亲第一次坐火车。我知道,她不是在看窗外的风景,而是在感受火车飞驰带来的变化,在感受这些年她和父亲带着我们兄妹三人,生活的变化、环境的变化、社会的变化!
母亲把我们兄妹三人拉扯大很不容易,这些年来,她和父亲带着我们从农村搬到街道,又从乡镇搬到城里,虽然过得不是大鱼大肉的生活,倒也是充满了乐趣。我和妹妹相继在城里找了工作,母亲没出过远门,这次我和妹妹商量,把母亲带出去转转。
凌晨,我们到达成都,草草的吃完早餐,便搭上了去德阳的大巴。一路上风景很美,山里的人,对平原有种说不出的感觉,兴奋、渴望、眷恋。像放电影一样,我们欣赏了从成都到德阳的田园风光,到了德阳还有种回味无穷的感觉。
到了德阳,我们决定去文庙广场看看。一路上,虽然看到的都是一些和家乡的建筑差不多、和家乡的植物也差不多的风景,但总有一种格外的新鲜感,似曾看过,又觉得陌生。母亲现在的心境就很不错,和她一起生活了25年,我看得出她此刻是高兴的。她一会儿问这,一会儿问那,无论我知不知道,我都耐心的回答,即使我答错,母亲也认为是最完美的答案。在母亲心中,儿子始终是最有能耐的人……这种认识不因儿子的现实而改变,更不因儿子的窘迫而动摇。
文庙广场很大,用母亲的话说有家乡东门广场四个这么大。母亲没出过远门,家乡东门广场是她心中最大的广场。走累了,我们先是在广场的环形梯子上坐了一会儿,梯子只有几步,仅仅是用来做装饰的。这样,我们就能很方便的看到广场中央的一蹲雕像,旁边的人告诉我们,那是孔子。记得小时后母亲让我认识了孔子,那还是小学时代。母亲告诉我孔子曾说过,“三人行,必有我师焉!”,我受益匪浅。参工以后,我始终将自己摆在一个学生的位置,学习让我进步,学习改变了我。
回来的路上,母亲的话很多,虽然她说的都是我和她一起看过的,但我还是听得那么认真,我要做母亲最忠实的听众。□吴熠